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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分析总论:“抑钗扬黛”现象的心理解析

一、投射与认同

赵之谦:“《红楼梦》,众人所着眼者,一林黛玉。自有此书,自有看此书者,皆若一律,最属怪事。……余忽大悟曰:人人皆贾宝玉,故人人爱林黛玉。”

二知道人:“人见宝、黛之情意缠,或以黛玉为金叙之冠。不知曹、黛之所以钟情者,无非同眠同食,两小无猜,至于成人,愈加视密。不然,宝钗亦绝色也,以不能移其情乎?今而知一往情深者,其所由来者渐矣。若藻鉴金叙,不在乎是。”

张竹坡:金瓶梅是作者的金瓶梅,金瓶梅是作者的金瓶梅。宝玉喜欢谁是一回事,但是曹雪芹评论谁是另外一回事。

脂批:其宝玉之为人,是我辈按此书写一宝玉,其宝玉之为人,是我辈子书中见而知有此人,实未曾目睹亲见者。子书中见而知有此人,实未曾目睹亲见者。贾宝玉是虚构的人物,并不等同于曹雪芹。

很多人认为《红楼梦》描写人物手法褒中贬与贬中褒:褒中贬一般都集中在宝钗,袭人,麝月,而贬中褒一般集中在林黛玉、晴雯。 浦安迪“如实”“直书其意”。先了解一个人再下判断。人存在的理由就是为了超越人性。

二、对失败者的同情心理

米兰•昆德拉《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每个人看事情的倾向都是在强大之中看到有罪的人,而在弱小之中看到无辜的受害者。”(巧言令色实际上有可能是策略的操作,感觉是骗人的。不能用一瞬间判断人的一生)

《文心雕龙˙才略》:“俗情抑扬,雷同一响,遂令文帝以位尊减才,思王以势窘益价,未为笃论也。”

夏志清(C.T.Hsia) :“由于读者一般都是同情失败者,传统的中国文学批评一概将黛玉、晴雯的高尚与宝钗、袭人的所谓的虚伪、圆滑、精于世故作为对照,尤其对黛玉充满赞美和同情。”于是“除了少数有眼力的人之外,无论是传统的评论家或是当代的评论家都将宝钗与黛玉放在一起进行不利于前者的比较”,透显出一种本能的对于感觉而非对于理智的偏爱。

三、“对‘面具’恐惧的阅读心理”

这种出于本能所偏爱的‘感觉’,也还源自一种透过阅读小说以消解现实人际障碍的心理需求,故较容易不自觉地倾向于接受里外透明的林黛玉。

1.如果说黛玉之人物形象的塑造是“探照解剖式”的,使人物里外敞亮明晰一览无遗;则宝钗乃是“投影扫描式”的,作者以“外聚焦”(external Realization)的叙事角度,自始至终即甚少着墨于宝钗的心理活动

2.佛斯特(E.M. Forster)指出,对于人们喜爱读小说的原因,“我们需要一种较不接近美学而较接近心理学的答案”。“人类的交往,看起来总似附着一抹鬼影。我们不能互相了解,最多只能作粗浅或泛泛之交;即使我们愿意,也无法对别人推心置腹;我们所谓的亲密关系也不过是过眼烟云;完全地相互了解只是幻想。但是,我们可以完全的了解小说人物。除了阅读的一般乐趣外,我们在小说里也为人生中相互了解的蒙昧不明找到了补偿。”

四、现代主流价值观影响

现代读者身处于个人主义盛行且独受尊崇的社会主流,使之更倾向于认同书中不受束缚的角色

弗洛姆(ErichFromm) :“每一个社会排斥某些思想和感情,使之不被思考、感觉和表达。有些事物不但‘不做’,而且甚至‘不想’。”

黛玉代表的是个人至上,而宝钗则代表的是“关系”(君臣、父子、夫妻等)。

儒学在近代中国的否定:谭嗣同提到“冲决伦常之网罗” ,谭嗣同之后,胡适提倡的“重新估定一切价值”(尼采),在五四运动时期受到欢迎,要求的就是全部推翻中国传统文化氛围下;激烈的反传统,接受个人主义。个人主义在失去文化传统的中国文化过程中的产生,发展。 路易˙杜蒙:西方的个人主义是不是存在问题,个人主义的崛起事实上是不可以用来取代其他社会文化的范畴。西方的文明和其他社会的文明是不同的,个人主义提倡唯名论,只有具体的个别的;而没有可以共同遵守的价值和信念。唯名论只承认个体存在,不承认关系的存在,而关系是构成伦常的核心。

正邪两赋:

大仁者,则应而生;治世;周程朱张,理学家也在内;清明灵秀之正气;大恶者,应劫而生;末世;残忍乖僻之邪气。

中间:公侯富贵之家,情痴情种;诗书清贫之族,逸士高人;薄祚寒门,奇优名倡。而《红楼梦》中的主要人物群落都是公侯富贵之家:情痴情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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